蒙古靈魂 時空交錯的烏蘭巴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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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赫巴特廣場（Sukhbaatar Square）被稱為烏蘭巴托的“天安門”，當年是為紀念領導蒙古民主革命的蘇赫巴特將軍而命名。廣場中心是蘇赫巴特騎馬的雕像，向南遠望可以看到城外的成吉思汗山。山上有巨幅的成吉思汗畫像，占據(jù)整個山的一個側面，無論你走在烏蘭巴托市的哪個地方，抬眼望去，都能看到成吉思汗的巨大的畫像，無比壯觀。仿佛這個城市至今仍在他威嚴目光的掌控之下。

    除了蘇赫巴特將軍的雕像，廣場上還有另一座雕像。2006年蒙古的國慶節(jié)上，蒙古國家領導人親自來為這個雕像舉行揭幕儀式。在政要人物退場之后，仿佛轉瞬間，1000多名蒙古民眾，或年輕或年老、或傳統(tǒng)或現(xiàn)代、或穿著牛仔褲或裹著蒙古袍，只在分秒之間便穿過廣場，圍繞在雕像基座的四周。人們推推搡搡地搶奪著最佳位置，只為了能對雕像一親芳澤，觸摸它、親吻它，對它低語或呼喊。廣場上一種近乎虔誠的崇拜四處蔓延。雕像雄偉迫人，栩栩如生?！八痹趦x式中被蒙古國的首腦人物稱為“我們的神，成吉思汗”。是的，除了他，還有誰能跨越千年，至今牢牢地捕獲住蒙古人的心？成吉思汗是蒙古人的驕傲。他的剽悍出擊，引領蒙古人西到歐洲、南及爪哇，建立了世界史上一個最為綿延廣大的帝國。無論羅馬大帝還是不列顛君主都不能望其項背。蒙古人相信，是長生天賦予成吉思汗以重任，讓當時的半個世界統(tǒng)一在他的劍下。

    800年過去了，一切似乎仍在成吉思汗目光的籠罩之下。這個13世紀的鐵血勇士，他的形象在今天無處不在：從巨型雕像到伏特加酒瓶，從山巒圖案到T恤衫，從鈔票到郵票，從機場設計到文化景觀。這些重重疊疊的形象累加，讓

    “你是誰，從哪里來”這樣難倒哲學家的問題在蒙古人眼里變得毫無深意。據(jù)英國某個遺傳學家小組得出的結論聲稱，成吉思汗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遺傳印記，由于成吉思汗獨特的Y染色體及其孜孜不倦地廣撒雨露，使得他成為全球無數(shù)男性的祖先。幾年前，倫敦的一家餐廳開業(yè)，這個名叫Shish的餐廳每日在其兩個分店為人們提供DNA檢驗，并為已經(jīng)確定的這位傳奇戰(zhàn)神的后裔提供免費大餐。

    在烏蘭巴托這個蒙古人的大本營當然不會有免費大餐這樣的好事了，但是和蒙古人驍勇善戰(zhàn)同樣出名的是他們性格中的熱情好客。我們到達烏蘭巴托的第一天，在廣場周圍閑逛。烏蘭巴托街道寬廣，兩旁的樹木高大挺拔，車輛來往穿梭。倘若只是這樣，那烏蘭巴托便與其他城市無異。但是，烏蘭巴托的魅力正在于它的不同：林蔭道兩旁的草坪里，散放的牛羊在吃草；車流滾滾之間，牧民身著蒙古袍跨馬游街；轎車與駱駝、牦牛一起等候紅綠燈；腰系鮮艷腰帶、腳蹬傳統(tǒng)馬靴的老媽媽和她身穿超短裙的女兒一起逛街。蒙古包里HIPHOP的音樂震蕩著你的耳膜一切既生動又詭異，仿佛是一出現(xiàn)代生活與忽必烈時代影像疊加穿插制作而成的電影蒙太奇。就在我們愣在街口的當兒，圖信出現(xiàn)了。標準的蒙古人的面龐，棕色的皮膚、厚厚的嘴唇、劍眉星目，樸實的單眼皮。圖信曾經(jīng)在北京留學，但有趣的是說一口內(nèi)蒙口音的普通話?！拔以?jīng)在呼和浩特假稱自己是牧區(qū)來的蒙族人，結果大家都相信了?！眻D信如今在烏蘭巴托做生意，聽我們說中文，特意來打招呼。

    有了圖信的照應，我們在烏蘭巴托的旅行漸入佳境。先是飛快地搬出了那家西式酒店，按照圖信的推薦住在類似家庭旅館的一個蒙古包里。蒙古包坐落在博格多山腳下，圖拉河水蜿蜒流過。晚上吃了主人煮的奶茶和噴香的羊肉面，沒有開燈，圖信點起兩個碩大的白蠟燭。大家開始喝酒，一邊喝一邊唱蒙古歌曲，燭光映得每個人的臉都紅彤彤的。

    我們的歌聲在夜色里傳得很遠，一個路人循著聲音冒冒失失地闖進了我們的蒙古包。我的同伴都知道草原上的習俗，當一個路人被歡樂吸引，走進一個蒙古包時，應該熱情地接待。于是，我們敬了他一杯酒，希望我們的快樂能夠讓他快樂。

    主人在蒙古包里生了火，那一夜，溫暖安靜，除了小鋼爐中發(fā)出來的噼啪之聲，周圍悄無聲息。

    烏蘭巴托的夜生活極其多元。我們在享受一個燭光夜色之后，第二天晚上，圖信帶我們?nèi)チ艘患颐撘挛杈瓢?。伴著音樂，酒吧里的舞女脫去身上的衣物，只留下一條很小的內(nèi)褲，讓人瞠目結舌。但有趣的是，這種酒吧里跳舞的女子風情萬種，客人們卻都正襟危坐，表情嚴肅。離開酒吧的燈紅酒綠，我們步行返回蒙古包。滿天的星斗像鉆石一樣銀亮銀亮的，主人家那只酷似藏獒但很溫順的大狗正在朗聲吠叫。遠處有牲口輕聲扭打，草原上靜悄悄的。就像圖信說的那樣：“雖然烏蘭巴托的一只腳已踏入了21世紀，但另一只仍停留在13世紀?！?/span>

    在蒙古的眾多勝景之中，那達慕大會（Naadam）作為世界上最為奔放、最為狂歡的盛事之一吸引了無數(shù)游客。蒙古人穿上最漂亮的蒙古服裝出游競技，不少郊外的游牧民族甚至騎馬趕來擇地相聚，在生機盎然的草原上、敖包旁歌舞、娛樂、競技它是過去一年各項賽事的決勝場，是賽馬、射箭和摔跤三項比賽的終極角逐地。在成千上萬人們的山呼海嘯中，觀賞馬兒邁著瀟灑不羈的步伐，成群掠過開闊的山谷，看那些膀大腰圓但像芭蕾舞者一樣靈巧的摔跤手在擊敗對手后，跳著傳統(tǒng)勝利者的鷹舞昂首繞場。此時，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被裹挾在了一種超強力的文化氛圍之中。那達慕是對蒙古精神的一種強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