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崩晨霧。
門巴小孩白瑪烈珠。
第3天 汗密——老虎嘴——背崩 38公里
第三天照例是從天還漆黑的凌晨開始,四周尚是黑黢黢一片,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螞蝗帶來的恐懼。我和范燁并排在院子里,一邊原地踏步一邊刷牙,刷得誠惶誠恐。
歌里是這樣唱著香格里拉的:那里四季如春,那里鳥語花香。
他們并沒有唱錯,在一直被宣傳為“蓮花密境”的墨脫,因為低海拔,又處于印度洋暖氣流的通道上,四季如春和鳥語花香在這里是一種常態(tài),但伴隨著這些的,還有令人生畏的旱螞蝗。
第三天照例是從天還漆黑的凌晨開始,四周尚是漆黑一片,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螞蝗帶來的恐懼。昨天夜里淅淅瀝瀝下了一夜的雨,螞蝗死灰復(fù)燃,范燁借著昏暗的燈光舀洗臉?biāo)畷r,發(fā)現(xiàn)手背上有一個黑黑長長的軀體正在歡樂地舒展它的尾巴。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實的旱螞蝗。有隊員站在院子里抽煙,回屋時發(fā)現(xiàn)腳上鮮血淋淋——實在是危機四伏的世界。我和范燁只好并排在院子里,一邊原地踏步一邊刷牙,刷得誠惶誠恐。
因為懼怕螞蝗,路程仍是從狂奔開始,一路貼著奔流不息的多雄河走,趕路趕得心力憔悴。塌方區(qū),老虎嘴,只有一米寬的懸崖路段,對于一個十分懼怕軟體動物的人來說,這些都遠(yuǎn)沒有螞蝗那樣讓人恐懼。每到一個臨時休息點,大家都要相互檢視一番,大部分人身上都能找到正在蠕動著的螞蝗。
這是最渴的一天,我和范燁還沒走出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喝光了壺里的水,經(jīng)過幾處山泉時,背夫們都在那里捧水喝,我們也都過去為水壺加水。一扭頭,山泉旁的一片草葉上,三只螞蝗正迎風(fēng)起舞,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喝還是不喝?
口渴難耐,喝!
背崩鄉(xiāng)就在多雄河與雅魯藏布江的交匯口,等看到多雄河的一汪清碧匯入混沌的雅魯藏布江中,視線往上移,能看到翠綠的山坡上這座古樸的門巴村落,木板房掩在大叢的芭蕉葉下,像一個個袖珍的火柴盒;視線往西移,是橫跨雅魯藏布江的解放大橋,老橋已于2000年毀于易貢湖的決堤,新橋建于當(dāng)年11月。向?qū)ж暩抡f,為建這座橋,派鎮(zhèn)犧牲了三個背夫。
從解放大橋橋頭登記處往西,拐進(jìn)一條隱秘的中間有小溪流過的狹窄山道,上升、上升。
后來,在徒步大會結(jié)束時的慶功宴上,其他線路的隊員嘲笑我們說,20分鐘的爬坡也叫坡么?可是他們不知道,對于當(dāng)天已經(jīng)狂奔了38公里的我們來說,眼見目的地就在眼前,這段近60度的崎嶇爬坡正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掏出包里唯一的一個蘋果,和范燁不管不顧地坐在半坡上,一人啃一邊,啃了好幾口才順過氣來。
那是我此生吃過的最美味的蘋果。
九世紀(jì)時,寧瑪派始祖蓮花生大師受藏王赤松德贊之請遍訪西藏尋找仙山圣地來到這里,即被眼前的神奇景色所吸引,干脆在此修行弘法,并給墨脫取名“白馬崗”。后來著名的藏經(jīng)《甘珠爾》按照蓮花生大師的意思,稱墨脫為“佛之凈土白馬崗,隱秘圣地最殊勝”。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香格里拉的另一種解釋。
三號橋與解放橋之間的瀑布。
多雄河上的一號橋。
當(dāng)?shù)厝苏f這是檸檬,其實更像柚子。
第4天 背崩——亞讓——墨脫 30公里
背夫們在前面鼓勵我們,說縣城到了縣城到了,可是拐過了一個坡,前面永遠(yuǎn)是另一個更大的坡在等著,并不見墨脫縣城的蹤跡。我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說,我再也不要走這條路,再也不要來這里!
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我寫下這段話時,我又開始想念墨脫了。
墨脫至背崩已通車,對于已經(jīng)走了三天崎嶇山路的我們來說,一腳踏上能走車的大馬路,就猶如踏上了幸福的康莊大道。但是康莊大道也是要人走的,經(jīng)過三天的體力消耗,前兩天一直在前面沖鋒陷陣的幾位隊員也仿佛一夜之間泄了氣,在路上不緊不慢地“挪動”著。
因為不緊不慢,也就有了足夠的時間看兩邊風(fēng)景,一路瀑布無數(shù),野生毛栗在地上密密實實鋪了一層,空氣里還有青檸檬和青桔子的香味。這里產(chǎn)一種比葫蘆還大的檸檬,皮厚心小,味道更像柚子,門巴人說是從印度引進(jìn)的品種。
背夫們一路不停地指點給我們看雅魯藏布江的對岸山上,山上的叢林中掩藏著門巴人的房子,以及他們東一塊西一塊的田地,像是突兀地給墨綠的毯子上貼上了一兩塊黃色膏藥。
在去往德興鄉(xiāng)的那個岔路口,一群前去縣城上學(xué)的門巴小孩指著遠(yuǎn)處山上一座亮閃閃的屋頂說,那是他們學(xué)校的屋頂,那里就是墨脫縣城。其中有一個小孩在路邊指指點點,告訴我們哪里曾掉下過一輛車,哪里曾出過車禍死過人,這些我們聽起來毛骨悚然的事情,在他們的語調(diào)里展示出來時卻十分平淡。
我和范燁半死不活地爬著進(jìn)入墨脫縣城前的那一道又一道走不盡的上坡彎路,一個用額頭負(fù)重背著大米的男孩刻意追上我們,猶豫片刻后他終于鼓起勇氣開始搭話。
“你們?yōu)槭裁床徽夷摰谋撤??”他問?/span>
“我們從派鎮(zhèn)過來,所以在派鎮(zhèn)找的背夫。”
“那你們?nèi)ゲ苓€要背夫嗎?我也是背夫”,他有些不甘地說。
這個叫白瑪烈珠的16歲男孩我在7月時曾在派鎮(zhèn)見過,當(dāng)時他替徒步墨脫至派鎮(zhèn)的游客當(dāng)過背夫,想在返回時再做一筆生意。當(dāng)時他的理由十分動人,他說,他哥哥在內(nèi)地上大學(xué),放暑假了想回家但沒有路費,他再背一趟,錢就攢夠了,他哥哥也可以回家過暑假了。
他說他很喜歡唱歌,將來要考音樂學(xué)院。
最喜歡哪個歌手?
根呷!
我也很喜歡根呷,這一點上我們是一樣的?!澳隳艹皇姿母杞o我們聽么?”
他迎風(fēng)就唱起來,歌詞大意是,多雄拉呀多兇險,翻過了多雄拉呀是英雄……
在他的歌聲中,我們越來越接近那幾只插在彎道上的風(fēng)馬旗,迎風(fēng)招展的風(fēng)馬旗的縫隙里,雪白的墨脫縣城帶著說不盡的鄉(xiāng)愁氣息,周圍翠綠的山戀合圍著她們白的蕊,形成一朵絕世獨立的花。蓮花!
時間:幾乎所有要徒步墨脫的人,都會把時間定在每年的5——10月,但5——8月的雨水相當(dāng)多,路泥濘難走,螞蝗也多,反而是“十一”前后才是最佳徒步時間。
裝備:防寒的衣服只有在過多雄拉山口時才用得上,但不能不帶,2007年就有過在多雄拉山口凍死人的先例。另外需要為過多雄拉準(zhǔn)備一雙厚底高幫的徒步鞋,網(wǎng)上有攻略說,全程穿軍膠也可以走墨脫,但因這一天全是石頭坷垃路,軍膠底太薄,且容易扭腳。
另外,如果沖鋒衣防水不夠,準(zhǔn)備一件雨衣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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